苏维苒

梦蝶

(ooc警告)

(虐猫警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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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“阿,我喜欢你,嫁给我好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诶?我这么恶劣的一个人,你真的想要我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说话算数?”

       “此生不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此生……不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   冰冷的枪声,终结了阿的梦境,他惊叫着坐起身子,看着面前已经被眼泪浸湿了的实验数据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“又失败了。”

      他将写着实验数据的纸捏成一团,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中,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,随手点燃一支,抽了几口,又在剧烈的咳嗽中无奈地将它熄灭。

       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,他还是没有学会抽烟,同样的,也喝不惯味道浓烈的白酒。但他还是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备好了烟和白酒,在每一次梦醒之后,点上一支,或是灌上两口。

       科学告诉他尼古丁和酒精有麻痹神经的作用,他也希望尼古丁和酒精能对麻痹神经有所作用,好让他忘掉那个一直纠缠着他的梦境,重新投入到工作中。可三个月过去了,梦境非但没有被遗忘,反而越来越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梦里,脚下是姹紫嫣红,身畔是化蝶翩跹,面前还有一只西装革履的鲁珀,正单膝跪地,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,盒子里面装着一枚刻有他名字的银色戒指——那是一枚婚戒,一枚吽送给他的,婚戒。

      吽温柔地说着求婚的台词,他也轻笑着应声,将左手递到了吽的掌心。

      然后,枪响了,他的梦境也一并破碎,只剩下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  吽走了,无论是梦境中,还是现实中,他都已然天涯远去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阿摇了摇头,将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。他将烟放回抽屉之中,然后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最后一瓶药剂,刚准备仰头猛灌,身后却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:

        “阿,停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欣喜若狂地扭过头去,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吽的身影——他仍是那样,微微笑着,用温柔的语气说到:“阿,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吽,欢迎回来!”吽张开双臂,准备将阿拥入怀中,而阿,也将手中的药瓶一把丢下,转身向吽飞扑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他扑空了。

       阿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,发出一声闷响,他有些错愕的回头望去,看见的,却只有实验室的天花板和吊灯,全然没有吽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是幻觉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,摇摇晃晃地坐回到办公桌边,准备继续喝刚才没喝的药,但就在此时,剧烈的疼痛感袭击了他的腹部,涌入他的大脑。他惨叫着滑倒在地上,捂着腹部挣扎了几下,便两眼一黑,昏迷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回忆,像是跗骨之蛆一般,又一次涌入阿的脑海。那个夜晚,那个午后,那个清晨,那个黄昏。

       “吽,轻,轻点,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忍一忍,马上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个夜晚,吽像一只发了情的野兽一般,把他压倒在身下,在他体内肆意胡闹着。他先是求饶,又是哀嚎,再变成后来的迎合与浪叫。羞耻,欣喜,痛苦,享受,爱欲,纵容,复杂的情绪在他脑海中纠缠,和着身下不断传来的快感,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。他吐着舌头,眼神迷离,不断向吽索取着,吽也一次又一次地满足他的要求,亲吻他,挑逗他,在他脖颈处留下专属于自己的标记,再给他体内送去几股污浊的温润——那是他们第一次偷食禁果,也是阿,第一次将自己完全献给他人。

      “阿,嫁给我,好吗?”

      那个午后,他们漫步于公园的草坪上,行至半途,吽突然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盒子,捧到阿的跟前,向他袒露了自己的心意。而阿,则是害羞地别过脸去,将左手递到了吽的掌心。

       吽给他戴上了那枚刻有他名字的银色婚戒,又将他横抱起来,撒欢似的在草坪上转起了圈,直到两个人都头晕目眩了方才停止——那是吽第一次向阿求婚,也是阿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应允他人。

       “阿先生,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与我们进行合作,只要您愿意,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个清晨,一伙穿着黑斗篷的人敲开了他们的家门,并直言,希望阿能参与到一项制药实验中。他们说的天花乱坠,连“造福人类”“拯救世界”这样的词都用上了,但阿,只是冷笑,“改造记忆这种疯狂的行为我可不会参与,你们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斗篷们吃了个闭门羹,不甘地离去了,临走前,他们愤愤地抛下一句:“你们会后悔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然后,那个黄昏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一伙暴徒袭击了他们的住所,又一路追赶他们,一直到了火车站。吽带着阿在车站里闪转腾挪,终于在站台上甩掉了追兵。可就在他们即将上车平安离去之时,站台上却突然响起了枪声。

       一个骇人的血洞出现在吽的左胸,殷红的鲜血从中不断流出。吽的意识也开始涣散起来,在失去意识倒下前的那一刹那,他伸出双手,将阿推进了火车之中,看着缓缓关闭的车门,一抹微笑,浮现在他的嘴角。

      “活下去,阿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吽!吽!吽!!!”

       阿跪伏在车门边,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地掉落,他哭喊着,不断重复吽的名字,而吽,却再也没有答复。

      火车缓缓开动,吽的身影在阿视线中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黄昏冥冥,斜阳余晖尽洒,将整片天空染成血一样的红色。

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后来,阿到了另一座城市,他更改了姓名,去了一家名叫罗德岛的制药公司工作。

      那帮人曾问过他,想不想参与研制可以改造记忆的药物,当时,他给出的回答是“不”,而现在,他的回答,是“需要”。

       他开始了药物研制,开始没日没夜地在实验室里工作,甚至把自己当成药物实验的小白鼠来用,他进过四次手术室,停止呼吸过八次,休克和腹痛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,可他却毫不在乎,他只想赶紧研究出药物,好让自己忘了那个他。那个自己为之献出一切的,自己深爱着的,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记忆中断,实验室的天花板又出现在阿的眼前。腹痛仍在持续着,可他却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,坐到桌边,将那最后一瓶药剂灌入自己口中后,又一次昏迷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依旧是姹紫嫣红,依旧是化蝶翩跹,面前依旧站着一只鲁珀,只不过这一次,他没有穿西装,也没有捧着戒指。

       “吽……” 

       “我一直在等你,阿。”面前的吽轻笑着,冲阿伸出了手。“一起走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阿握住了吽的手,咬着嘴唇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可他刚一握住,吽的身影就轰然崩裂,化作一只又一只化蝶,向着远方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阿木讷地看着这一切,直至眼前的光景再次变回办公桌时他才回过神来。他发觉自己正在流泪,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,他只是觉得伤心,莫名的伤心。

      化蝶不得相翩跹,便作分飞劳燕,永不相见。

      梦已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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